2010年2月8日

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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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10-2-7 通过 河蟹娱乐 作者:胡戈戈

感谢河蟹网友芃的分享
1.一个男人问街边小姐:包夜多少钱?小姐回:200元。再问:是不是怎么样都行?小姐回:是!男的大喜:今晚你帮我到火车站排队买票去!!
2.猫扑: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腾讯:一直在模仿,从未被起诉。迅雷:一直在吸血,从不管用户。暴风:一直在流氓,从未被抓住。瑞星:一直在娱乐,从不杀病毒。
3.我要找一个像郭敬明那么有钱那么拉风的女人,要像玉米爱李宇春那样爱我,并且爱我时要像芙蓉姐姐一样不要脸。
4.妈妈当年和蔼地对我说:"乖孩子,学会了这个本领啊,你就一辈子都饿不死了。"于是妈妈教了我吃饭
5.想当年我也是青春逼人,如今青春已逝,就剩这么一逼人了…
2楼回复 你人要是死了 就剩一逼了
6.蒙古国是个纯内陆国,却有个海军部。哥很好奇地问:"你们连海都没有,搞什么海军部!?"蒙古人很不屑的答道:"你们不也有足协么?"
7.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认识一个甚至多个像新闻联播一样的人,每天的生活除了撒谎就是吹牛逼
8.人生就像曾轶可,要是一开始就跑偏就再也跑不回来了
9.去,把彩图本的《金瓶梅》拿来,今儿洒家给你讲讲什么叫做"八荣八耻"!
10.要换笔记本了——以前那台开机就要5分钟,要知道电池只支持到3分钟!!!
11.电驴上的A V质量太差了——昨天下了一部,看了半个小时愣没看出来到底是有码还是没码……
12.酱爆肥肉兔V. 13:19:03
以前学校说要搞体检~
要大便做化验品,
酱爆肥肉兔V. 13:19:17
然后每一个人都带上一点点去~
ФωФ猫紫 13:19:15
然后呢
酱爆肥肉兔V. 13:19:41
那个校友~用周大福的袋子和盒子装着.
ФωФ猫紫 13:19:32
- -
酱爆肥肉兔V. 13:20:02
然后走到半路~被人开摩托车抢走了
13.一女生朋友,胸特小,我们天天埋汰她,有一天此人终于忍无可忍,于是便冲我们喊到:"我胸小怎么地吧, 我随我爸,怎么地吧 !"
14.今天带着家人去金山城市沙滩游泳,主要是陪孩子去玩沙子。
正在堆沙的过程中远处高台上的救生员(指挥员)用高音喇叭喊上了:带孩子的家长请注意,请看管好自己的小孩,特别是带着自己的孩子又带着别人的老婆的,请不要把自己的孩子扔在一边,我看得出来的!
15.主持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4岁小孩:X小雨
主持人:为虾米叫小雨捏?
4岁小孩:生我那天,下,下雪了
主持人:那为虾米不叫小雪捏?
4岁小孩:你们家老爷们儿叫小雪啊?!
主持人:……
16.百度一 下,你就知道;Google一下,你丫知道太多了
17.香 港是什么都可以做,除了法律不允许的;新加坡是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法律允许的;台湾是什么都可以做,包括法律不允许的;大陆是什么都不能做,包括法律允许 的。
18.刚才新闻联播说:作为一个基层干部, 人民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然后紧接着又说:自己的事再大都是小事。我也听到了,默然良久,曰:"牛!"
19.最新消息,上海10086因为发送宣 传短信"一次性 交纳五百元送话费",被移动自己给封了
20.敏感词进化史:我爱北京tian~an-door–》 我爱北京敏感词–》我爱敏感词敏感词–》我敏感词敏感词敏感词–》对不起,该页无法显示。
21.世界流量最大的20个网站中,中国无 法访问的只有5个(facebook,youtube,blogger,twitter,wordpress),可见中国的互联网至少有四分之三是自由和 开放的。
22.在国内被地震砸死只是屁民一个,在国 外被地震砸死就成了烈士。看来不仅是"谁叫你不幸生在中国",且还是"谁叫你不幸死在中国"。
23.扫黄是中国最大的闹剧,谁不知道,各种黄色场所是谁开的,最有资格黄,最黄的人是谁。包二奶的人是谁。却只着手惩罚了发黄段子的人……
24.风在吼. 狗在叫. 谷歌在咆哮. 谷歌在咆哮. 马勒戈壁万丈高. 卧槽泥马 也河蟹了. 绿霸丛中, 抗蟹英雄真不少! 互联网里, 草泥马们逞英豪! 端起了手机电脑, 挥动着键盘鼠标, 保卫推特! 保卫谷歌! 保卫博客! 保卫全搜索!
25.『曹操墓里惊现两个头盖骨,经考古学 家鉴定,其中一个是曹操的,另一个是曹操小时候的。』转自人民网。
26.Facebook的原罪是它能让人认识想认识的人。Twitter的原罪是它能让人说出想说的话。Google的原罪是它能让人知道想知道的东西。 Youtube的原罪是它能让人证明需要证明的现实。所以它们都被干掉了。
27.我想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 开,4M宽带,能叫外卖,快递直达,不还房贷。
28. 我在马路边撞死一青年,把他交到pol.ice 叔叔手里边, 叔叔拿了钱, 才判我3年, 我高兴地的说了声, 叔叔再见
29.请记得 wower也是人 网民也是人啊


河蟹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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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7日

原来一个程序员要面临这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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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10-2-5 通过 A Bit? No!!!

作为一个程序员,特别是一个中国的程序员,我感觉相当有压力。我很少能够把注意力集中到关键代码,总会有各种死不要脸的贱问题上来找麻烦。

这几天写脚本访问Google Reader的数据,刚开始一切正常,后来发现所有的請求都被Reset了。作为一个受过优秀共产主义知识熏陶的无产阶级战士,我开始了反Reset行动。

首先我怀疑Google太小器,不允许我抓取过多数据,这怎么能拦住我这种优秀的Coder。采用代理抓取,写好代码一运行,靠,又是一大串的Reset!

我开始考虑可能是Google不允许自动化的脚本之类进行访问,就Copy了一个URL到Firefox中,我惊喜的发现它出来了,完整的出来了!!!这下好办了,我把自己伪装成Firefox再次启动,Shit,满屏的Reset刷刷的出来了!

这Google也太智能了吧,他是怎么判断我的呢?我就这样想啊想,时间就像白色小马经过门缝一样偷偷的溜走了,我那个杯具啊我。。。

在最后关键时刻,我发现被抓取的URL列表里包含一个blogspot,这下知道是什么原因了,GFW啊!!!我没想到它还有这功能,我只是访问Google Reader对一个blogspot的抓取結果页面而已,它就会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对Google的访问全都Reset

FUCK GFW!!!看看吧,整整一天的时间,如果是Google在Reset我也就算了,竟然是GFW!!!我不知道怎么感謝党了,若不是你制造这一伟大的工具我怎能花一天的时间思考一个本来不是问题的问题!!!FUCK FUCK FUCK GFW!!!

如果没有GFW,我本应该研究怎样写一个效率更高代码更优雅的程序,而不是在这思考一个不存在的问题。要不中国的软件就一直处于欠发展中状态,你GFW这么傻逼的问题太多了

当然还有编码问题啊,程序版本问题啊等等,不过考虑到GFW之流给我的帮助和激励,他们的功劳可以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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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东方》是如何停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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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10-1-21 通过 笔底波澜 作者:笔底波澜

    

1996年:《东方》是如何停刊的?

傅国涌

 

     1993年,《东方》创刊不久,就有人在报纸上公开说这是近四年来"很值得注意的四件事"之一。

     1993年12月8日,在香港办《二十一世纪》已有三年余的刘青峰、金观涛夫妇收到《东方》创刊号后,给钟沛璋写信:"我们常常想到你,因为你对我们事业的支持,我们才在十年改革、思想运动中办丛书,发生较大的社会影响。你至今仍然坚持办刊,想必是当初一贯的态度,可敬可佩。"

1995年12月20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刘吉写信给《东方》和钟:"如果好文章的作者是千里马,那么您们就是伯乐。"《新闻出版报》的朱侠写信给钟:"更感谢您办了这样一份杂志,使许多人在一片沉寂之中,多少听见了一点想听的话。我深知这一切的不容易,因为更加敬佩您的这种学术追求的精神。我想,有很多读者的想法跟我一样。"

大约1995年,远在加拿大的陶世龙偶然读到《东方》,写信给十年不见的钟,其中谈到老《东方杂志》在台湾复刊后,1990年6月终因财力不逮而停刊,在最后一期有一篇"文化建设的警讯",慨叹"四十年来社会上工商事业日趋繁荣,然大众文化生活并未随之提升,知识追求未成为风尚",在金钱游戏日盛下,"[大众]不愿思考,不去求进步,只要求享乐,而且是寻求不需要依赖精神力量的娱乐"成了社会特征。他禁不住追问"我们能不能避免呢?"在《东方》消失之后,这个问题事实上早已有了答案,最根本的还不是大众只要求享乐,以中国人口之众,愿意读《东方》的毕竟大有人在。当时,包括《人民日报》、《文汇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等媒体上发表的有关《东方》的评论很多,"知识分子的声音","守住学术这方净土"、"反映当代知识界对改革的思考",可以说好评如潮。"走进《东方》"甚至上了中央电视台"与你同行"的"三味书屋"节目,阅读《东方》被称为"精神之旅"。

更值得关注的是普通读者的反应。《东方》一直重视读者来信,从1994年第一期起就有"编读往来"栏,发表部分读者来信,既有许纪霖、李慎之等许多学者的来信,更多的还是普通读者。自1995年第三期起来这个栏目改名"回应《东方》",陶世龙的信就发在第四期上,甚至有些争议性的来文也安排在这里,比如不同意顾准关于"史官文化"的观点,比如质疑李锐的那篇文章。

《东方》自创刊以来就读者来信不断,在保存下来的来信中,我发现读者来自各个层面,遍及全国各地,有大学老师,有报纸编辑,有电视台工作人员,也有大学生、中学生,还有农民,天南海北,内蒙古、成都、深圳、湖南农村……深圳大学的张文华一年中带7个人走进了《东方》,1996年6月15日,在他主持的小型聊天沙龙中,主题就是聊聊《读书》和《东方》,参加的10人有留英的文学博士,有书店经理,有外语教授,有记者,还有大学生愿意为推广《东方》而尽力,其中有武汉水利电力大学宜昌校区电气系的学生、厦门大学的学生。河北邯郸市大名一中201班的王磊为了买《东方》合订本而去银行贷款,他在1996年12月9日的信中说:

"非常遗憾的是:没能买到《东方》九四年合订本,其实,当时我得到有九四、九五的合订本的消息时,若及时汇款,也不会失之交臂。但当时我手边没有钱,为了能得到合订本,我到银行去贷款几次,终无结果。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写信给您先给留下九四、九五年合订本。等您的信就像等待一件神圣的礼物一样。很快,您回了信,但九四年合订本已售完……当时,我的心像碎了一样,其中的滋味,又有谁能知道?在这里,我非常感谢您答应为我留九五年的合订本,使我的心里充满了阳光!现在,九五、九六的《东方》我都有了!

今年家遇洪水,秋季颗粒不收,但我仍然订了《东方》、《随笔》、《旅行家》等。我真的离不开她们!"

成都一位读者来信说,《东方》敢于直面社会、正视人生,订阅一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东方》三周年,还有深圳读者发来贺电。在所有读者来信中,我发现了一封北京大学研究生杨子立的来信,邮戳上收到的日期是1997年1月14日。他读了96年第4期那篇批李锐的《〈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质疑》,"觉得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要求编辑将信转给"庐知",并且随信附了邮票。他的信就庐知的5点质疑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其中第三点关于阶级斗争, "难道您忘了包括文革在内的历次极左运动都是在阶级斗争的旗帜下进行的吗?阶级斗争除了使共产党掌握政权以外,在建设方面,在为人民(主要是无产阶级)谋福利方面又起了什么好作用呢?要知道在为夺取政权而夺取政权的手段中,阶级斗争和种族斗争、武装政变等等手段并无本质区别。况且作为一个中国人,究竟应该以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为重呢,还是以一阶级、一党、一派的利益为重,这难道还不清楚吗?照您的理论,我是一个回族,是否应该进行民族斗争夺取政权呢?"

第四点,他计算出从改革开放以来的17年,平均增长率不过4.7%,"这个数字比公报上吹出来的要低一倍,甚至更多,而1949年到1978年的年均增长率比这个数字的一半更少。

……叶利钦在俄国的胜利难道不是俄国人民的选择吗?东亚、南美、非洲的经济快速增长国难道不是实行了民主选举制和保障私有财产权的资本主义国家吗?最共产主义的北朝鲜,难道她的人民不正在遭受最惨的饥荒吗?我国的改革开放取得成功,难道不是引进了资本主义才有的市场生产方式吗?"

第五点,"而我国虽号称无产阶级专政,可是最无产的阶级——那一亿多农民工,在出卖着自己的血汗的同时,又有谁来保护他们的利益呢?那些掌握在资本家(往往又是企业的党委书记)手中的工会难道会为他正要榨取劳力的职工说话?"

最后他对"庐知"说,"如果您的共产主义信念十分坚定,我相信您也信仰'实事求是',希望您来信探讨中国的出路,共同为国出力,寄来地址,定登门造访,如果您用大棒子打人是别有目的,则道不同,不相与谋。"

年轻的杨子立留下了他在北大的地址,真实姓名,可是就连《东方》的编者也不知"庐知"是何许人,信当然没能转达,也不可能在"回应《东方》"栏发表。

 "文化大革命三十周年追思"的专题胎死腹中后,1996年6月28日成都读者谢顺田来信提出疑问,看了封面和编者的话,知道专题是追思"文革"三十周年,翻开来却变成了"环境","翻遍全书也枉费心机",他甚至痛心疾首地责备编辑是不是欺蒙读者?7月8日,湖南衡阳泉溪村的一个66岁的读者伍学富,在读了《东方》第三期的"重要启事"后,写了一篇文章《封面标题和〈M站〉》寄给编辑部,讲述了自己少年时的遭遇,买了一本叫《M站》的书,但买到了书,他最想看的那篇文章《M站》标题下却有一个括号,注曰:"奉命免刊",因此大失所望。"重要启事"说的"因故变动内文"和"奉命免刊"有何不同?"封面标题不及更改"和斩除了《M站》内文的《M站》书名有何不同?他最后说:"真理的闪光总会冲破重重浓雾,源源显现出来。当今之世,冀望控制思想自由,已经无可奈何了。"

12月15日,厦门大学学生宋承志来信说,在 96年第三期封面上明明看到本期的专题是"文化大革命三十周年追思",而里面却变成了"环境:生存与发展",他感到困惑不解,"我觉得我们对文革应该进行一下反思,而至今这方面我们做得似乎很少,即使有也被压制或不敢见世,所以我辈对文革有许多的疑惑。在《东方》上只看到文题不见文章很遗憾。"

一位来自内蒙古的读者殷三仁写了一首《读〈东方〉第三期〈重要启事〉》的诗:

叫你记住的,你要记牢,"忘记就意味着背叛";

催你遗忘的,你要忘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不许记忆的,谁也不准再提,一如从来没有那档子事。

再过三十年,亲历者死净,等于世上原本没有那段日历。

 

让时光把历史冲洗成空白,好随心作莺歌燕舞的图画;

让血腥的案卷在大内尘封中朽烂,成为永远无人问津的古谜。

 

但是,谁见过历史"因故变动"?"不及更改"的岂止是标题?

年年讲天天讲千万不忘的,难免如蛛丝随风而逝,

从版面上被撕掉的,却早已铭刻在人们心里。

爱惜芳心呵,《东方》!爱惜芳心呵,《东方》杂志!

1996年12月30日,武汉水利电力大学宜昌校区的读者肖建修来信并汇款邮购1997年全年的《东方》。他在信中说自己对《东方》情有独钟,建议《东方》加强宣传,"像我所在的学校原是一所普通院校,知道《东方》的人不是很多,我订阅后,经我的推荐陆续有人订阅了,但图书馆我还没有能说服他们,若摆上大学的阅览室贵杂志的影响就更大了。同时在宜昌的邮局也没有见到过贵杂志的身影和宣传单,九五年末我记得贵社给我寄来了一张海报,我贴到了一合适位置。效果如何,我无从统计"。在《东方》消失在历史的地平线上之后,这些带着读者体温和生命呼吸的来信尤其显得珍贵。

    对办刊人钟沛璋先生来说,他有"引导文化风气之先,形成一种新的文化群落"的自觉。早在1994年5月31日,他在《关于〈东方〉杂志的几点思考》中,就对刊物的性质、定位、思想性、多样性、知识性等提出了全面的看法,其中说:"作为知识分子参与中国变革的媒介,思想性是刊物的灵魂。要善于抓住中国变革中知识分子普遍关心的问题,发掘真知灼见,从思想上、学术上开展讨论,兼容并蓄,形成良好学风。要发表能够一新耳目、发人深思,对现实有所触动的文章,引起社会的关注。又要注意稳妥,善于保护自己。"在特定的时代环境下,在保护自己和办好刊物之间是有矛盾的。"顾准和《顾准文集》"的专题、"文革三十周年追思"的专题,以及一些文章屡屡犯禁,最后《东方》终于遭遇了停刊整顿的结局。

自1996年春天起,《东方》就受到了压力。但有关方面只是想"扭转其自由化倾向",还没有到"坚决关闭"的地步。在4月18日出版的《期刊审读情况反映》1996年第18期,新闻出版署期刊管理司审读小组摘选了《东方》近期几篇文章的观点,有第一期陆建华的《多样化进程中艰难的规范化努力——1995年中国社会近观》、苏文的《山重水复应有路——前苏东国家转轨进程再述评》,有第二期李锐的《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刘军宁的《理想之敌  理想之友》,李锐文章被摘出来的只有一句话:"中国今天的经济改革已经超过了马克思,这很了不起。但政治上只搞了点行政改革。在民主化进程方面,离顾准的思考还差得很远。腐败与权力并生,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审读小组将这些观点摘出来,其用意不言而喻。

当时《东方》要继续生存下去,如何通过1996年的年检已成为当务之急。在压力之下,东方文化研究会的一些人一反过去肯定《东方》的态度,开始批评《东方》,韩天石的秘书胡文彬在5月22日手写了一份《关于对〈东方〉的反映》,其中说,"一些同志,其中包括一些老同志"对《东方》的倾向性提出许多质疑、批评,比如"有几期都有一、二篇倾向性有问题的文章,在谈论'自由'、'民主'、'公正'、'人权'等问题时,有些语言很错误。使人惊讶,'真敢说!'" 还有对于96年第二期的专题"连篇肯定——全面肯定顾准"很不满,等等。

为了《东方》的生存,钟沛璋做了大量努力,这年6月27日,他给安全部长贾春旺写信,并送上1995年的《东方》合订本。当时《东方》副总编辑梁晓燕正受到安全部门调查,他在信中说自己对梁有多年的了解,"她是一位爱国的、有责任心的同志。"7月4日,他写信给中央党校副校长、《求是》杂志总编辑邢贲思,同时也送上1995年的《东方》合订本,希望得到理解。这些信都未得到只字回音。(当时海外舆论称邢为"左倾保守集团"的重量级人物,台湾《中国时报》6月20日有则报道《中共决加强控制意识形态领域》说,在北京近期召开的一次意识形态会议上,身为中共中央意识形态领导小组副组长之一的邢贲思发言说,"目前思想理论界及新闻出版界内部,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泛滥程度极为惊人,其中以《读书》、《东方》、《现代与传统》和《战略与管理》几种刊物最为严重,频频地对一些重大原则问题发出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言论,并且在知识界开始形成某种凝聚力。……过去我们讲'宽松',为《读书》这样的刊物留下了一个窗口,却造成了今天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扩散,这是一个教训。而对于像《战略与管理》和《东方》这一类问题严重的刊物,如果短期内不能扭转其自由化倾向,就必须坚决地关闭,不容其继续占领社会主义的舆论阵地。")

到9月10日,风声日紧,《东方》已是风雨飘摇,钟沛璋给最高领导人、老同学江泽民写了一封信,其中说到:"今年是曾对我们民族造成巨大创伤的'文革'三十周年。为改变'文革在中国,研究在国外'的现象,《东方》约请几位学者写了一组'文革'研究的文章。后接到文化部报刊宣传处通知不能发表,就临时抽掉了这组稿件,重新换稿,重新制版,延迟了一个月才出版。"面对"停刊整顿"的威胁,他说:"为此不但要向订户退赔,造成很大经济损失,使几年来积累的订户全部丧失,更重要的这将会在国内国外造成很不利的政治影响:偌大的一个社会主义中国,竟容纳不下一本知识分子的刊物?"信中还引用了许多古老的名言,比如:"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拨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此后,他在1997年4月7日又写过一信,均无回音。)

期间,他曾以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会长韩天石的名义起草过给中宣部长丁关根、文化部长刘忠德的信,还起草了一份《〈东方〉是一本怎样的刊物?》,阐明办刊宗旨、编辑方针和具体内容,随信附上。他前后发出的信有三十多封,欢迎各方面对《东方》批评指教,说明《东方》的事业是堂堂正正的。这些信几乎都没有回音。当时,他听杜导正说,上海的陈沂和江泽民熟悉,可以请陈去说说不要停刊,于是写信求助。结果陈回复杜,把信转给了郑必坚。这些信中,几乎都提到了两篇文章、一个专题引起的争议,1994年第5期李泽厚等《关于文化现状·道德重建的对话》[有一段贬低辛亥革命的话,随后组织了2篇专文批评]、1996年第2期李锐《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随后刊出了质疑该文的文章],还有就是1996年第3期并没有面世的"文革三十周年追思"专题。 

在停刊整顿之前,《东方》有的文章发表前也曾送文化部报刊宣传处审阅,比如1996年6月25日送去著名党史专家、国防大学教授王年一论述文化大革命的一篇稿件,以后未见刊出。8月14日,文化部办公厅报刊宣传处给《东方》"关于《东方》杂志不宜发表《毛泽东的宗教和陷阱》一文的复函",根据是新闻出版署期刊管理司的(96)第068号复文。这和"文革三十年"那个专题被叫停,临时撤下一样。

1996年10月4日,新闻出版署向文化部办公厅下达了"关于同意《东方》杂志停刊整顿的复函"[期管字(1996)085号],全文很简单。

文化部办公厅:

办刊函(1996)173号收悉。

经研究,我们原则上同意你部的意见。《东方》杂志自1996年第6期起停刊整顿。何时复刊,视整顿结果再定。

                                             新闻出版署期刊管理司

抄报:中宣部出版局,

抄送:北京市新闻出版局。

10月16日,文化部报刊宣传处召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张学书、副会长兼东方总编辑钟沛璋前去,该处长黄河浪正式告知《东方》停刊整顿,为什么要停刊,无论新闻出版署还是文化部,自始至终都没有说明。但黄表示《东方》1997年第一期停刊,春节后复刊,给他们留下了一点希望。

11月4日,东方文化研究会给文化部报刊宣传处的请示报告说,自8月16日决定整顿,到1997年1月,用5个半月的时间做好整顿工作,希望能在1997年2月复刊。

   11月11日、12日路透社、法新社来电采访,《东方》没有透露实情。对于法新社提问:"你们是不是因为登载评论顾准的文章受到官方的批评?"他们回答:"我们没有接到过任何官方的批评。对我们登载评论顾准的文章,是有人有不同的意见。后来《东方》也登载了不同意见的文章。"10月16日,报刊宣传处曾专门交代过,"关于《东方》停刊整顿的事,不必对外声张。"所以,在接受外电采访时,他们十分注意,"尽可能回避谈及,不给人以口实。"目的当然是希望能在1997年尽早复刊,不要节外生枝。从1996年11月到12月,他们先后给文化部送过两份关于《东方》杂志的整顿报告。

导致《东方》停刊的主要理由之一"文革"30周年专题,在1996年11月1日给文化部的《关于东方杂志的整顿报告》中做了如下检查:"中央有关部门,过去曾多次发文通知报刊上不要刊登有关'文革'的文章。中央宣传部出版局和新闻出版署期刊司还把这些发文编入《期刊出版法规政策须知》一书,发给各家杂志。《东方》杂志编辑部没有进行学习,却自认为今年是'文革'三十周年,应该发表一些进行学术研究的反思文章。幸亏报刊宣传处在审稿时指出,临时决定停印,抽换了这组'文革'稿件。而在仓促中又未及对已印好的目录作更改,引起一些读者疑问,造成了不良影响。"在12月提交的关于《东方》停刊整顿工作报告中,就1996年第6期的缺点和不足做了检讨:"因部里同志曾经打过招呼,要我们不要张扬停刊整顿一事,所以未能在刊发的文章中体现编辑部对以往错误的认识;发表的读者来信中,有些学术界人士对《东方》有揄扬过当的溢美之词,发稿前应商请作者删节而未及做。"

早在1996年6月24日,鉴于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领导对《东方》的支持发生动摇,钟沛璋就给韩天石写信,最初表示了辞职的意向,7月1日,他正式向韩、季两会长辞职,请东方文化研究会半年内物色继任人选,他可以干到年底。1997年1月24日他再次提出辞职,得到批准。

1997年3月18日,香港《东方日报》刊载的新闻《著名文化刊物疑遭整肃  东方双月刊编辑部总辞》,称《东方》总辞的原因是1996年最后一期以创办三周年为名刊登一些文化界知名人士的来信,表示对《东方》的爱护与支持,被指控在整顿期间以这种方式表达读者对杂志的爱护,有"拥兵自重"之嫌。翻开这一期,最显眼的就是季羡林、任继愈、王元化、张岱年、庞朴、陈平原、葛兆光等学者,以及前文化部副部长王济夫、前国家体委副主任徐才等人的来信、祝辞,占了两页。其实,这一期在内容上已作了很多妥协,比如陈晋的《作为读书人的政治家——毛泽东》作为重点文章。有很多文章明显也是要给上面做个姿态而发的。

为了能在1997年复刊,《东方》积极筹划,在1997年编辑工作设想和改版方案中,改变了一些栏目,提出了许多新的设想,比如找自然科学家来写科学与人文的文章等(以后《方法》杂志在这方面有很大收获)。为征求意见,《东方》曾召开近十次小型座谈会。1997年第一期也编好了,目录中有"人文理想与大学教育"专题,包括谢泳的《西南联大的学术传统》、陈来《东京大学人文教育改革一瞥》等,特稿有肖雪慧等关于"义务教育与社会公正"的对话,还有朱学勤、何清涟、陈彦等人的文章。

然而,一切努力终归无效。文化部传下话,对《东方》第六期内容特别是刊登一组纪念《东方》创刊3周年的专家学者来信表示不满,复刊被搁置了。1997年1月24日,钟沛璋再次给丁关根写信,寄上改版方案,希望高抬贵手。同月,为了争取早日复刊,他在和季羡林面谈后写信给季,希望季能以学者的个人身份给江泽民写信,并代拟了一份草稿。季担心因此"火上加油",没有同意。这年12月16日,他再次写信建议季羡林给江写信,又一次代拟了信稿,季还是拒绝了,理由是即使写了最高领导人也看不到,而且越过丁关根不好,认为可以给丁写信。

1997年7月30日,有人给前《中国青年报》总编辑、东方文化研究会的副会长张黎群写信,称《东方》是"目前中国最值得看的杂志",抗议停刊整顿的处理。

两年后,经过无数的努力,《东方》终于复刊,此时钟沛璋和他的那套班子早已离开,无论内容、风格,《东方》都不再是那个曾经的《东方》。可以说,《东方》 1996年第六期就成了它的绝响。《东方》悲壮地陨落,在当时的舆论空间之下,它有三年的生命已经不算短了。

7年后,朱正琳回忆中说,《东方》只是一种过渡性的刊物,碰巧拥有一批读者[而且越来越多],是一种历史的机缘。我觉得并不是碰巧,在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前,《东方》之所以在短期内迅速崛起,聚集了大批优秀的作者,抓住了那么多读者的心,不是偶然,不是碰巧,而是必然。在特定的历史段落,这本有着民间刊物的自觉,追求独立性,力图介入现实,将知识分子的声音传达给社会的杂志,事实上扮演着十分重要的公共论坛角色,人们在这本小小的杂志身上寄托了太多的梦想,太多的希望。而那个时候表达的渠道也是非常稀有,这就难怪一本有品质、有理想的刊物一面世,就会在林林总总的读物中凸现出来,这一点在接下来的《方法》、《书屋》身上我们也可看到。

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一直在追求自由发表见解,以贡献自己的才智,为本民族的进步,为人类的文明增光。但是道路都如此艰难。一次次成功,又一次次挫败。钟沛璋晚年举起的《东方》,只是历史接力棒中的短短一程。神圣的追求不止,接力棒闪耀的光芒将不不熄灭。1997年,他已过了古稀之年。3月27日,《东方》在短期内已无望复刊,全体编辑人员黯然离开,梁晓燕、齐大任联名写信与他道别:

钟老: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在您的带领下,为《东方》而工作的一千个日日夜夜,感谢您给了我们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增长阅历,丰富人生。

您永远是我们心目中值得尊敬的长者和领导。

历史一定会记住您为中国文化发展做出的贡献,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坎坷坷,我们对这一点更加坚信。

望您保重! 

                                 梁晓燕

                                 齐大任

                                97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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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来,不变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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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10-2-6 通过 笔底波澜 作者:笔底波澜

 

三十年来,不变与变

 

傅国涌

 

1979年10月16日,29岁的wjs因言获罪,被判刑十五年。2009年12月25日,54岁的lxb因言获罪,被判刑十一年。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有人甚至怀疑时光是否倒错,这是发生在三十年前的事情?三十年的时间鸿沟,一夜之间几乎就被这两个受到世界瞩目的言论治罪案填平了。

三十年,有多漫长,想想少年邹容只活了20岁,陈天华30岁,宋教仁32岁,谭嗣同33岁,蔡锷不足35岁,就是老大哥黄兴也不过42岁,在一个世纪前的那一轮重大社会转型中,这些如同流星般转眼即逝的生命,已经在时代的风浪中为本民族开创出一个新局。三十年,又是多么短暂,从wjs到lxb,三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不过是从法庭到法庭,从监狱到监狱。这仿佛是中国式的宿命,不断循环,不断轮回,原地踏步,周而复始,人们只看见权力的专横,权力齿轮施虐时的热血四溅,只听见权力的声音,权力齿轮将任何人间理想搅得粉碎的声音。伟大的林昭,如今她血写的部分文字已经在遥远异国成为历史文献,她深知,在这块中世纪的遗址上,要像一个人一样活着,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在她身后40多年,几代人的盼望,几代人的挣扎,几代人的呼喊,仿佛一切都是石沉大海,每一次的努力都已归零,除了仰望无限权力,屈膝在权力脚下,这个古老而受尽磨难的民族几乎看不到出路。

我从小喜欢读苏东坡的《赤壁赋》,每次读到"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这一句,总会习惯性地闭上眼睛,想象变与不变的奥秘。从其不变者观之,三十年,我们站立的土地仍然是魏京生当年站立的土地,雪依然下,夜依然来,似乎连日出日落,都是由权力集团独家主宰的,中国人脖子上权力枷锁不仅没有脱落的迹象,而且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这个枷锁还会被打造得越来越精致、越来越坚固。哥本哈根会议的失败,一位朋友不无失望地说:"中国挟经济崛起的巨大能量,在全世界大耍流氓,而全世界无可奈何。……中国从来就不想达成一个协议,因为减排的协议只会对中国已煤炭能源为主要来源的经济造成严重的束缚,而这个政权却如此的依靠GDP,放慢GDP增长,无异于自杀。……说得过分一点,世界经济确实也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仰赖中国的复苏,再加上市场大,对欧美企业未必不是诱惑,从而在另一方面强化了这个政权的自我陶醉。而从反面讲,人口众多,地域辽阔,万一动荡,也会对世界的局势造成不安的隐患,因而英美国家的政治家不能不投鼠忌器。"

确实,以GDP证明自身统治合法性的所谓"中国模式",已不仅仅是权力集团的自拉自唱,在全球各处也有不少人为之欢呼,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什么"中国模式"。"中国模式"表面上是经济市场化+政治集权化,骨子里就是强权完全控制一切,不仅控制政治,控制控制文化,同样要控制经济,经济毕竟是命根子,这一点只要看看这几年高度垄断的央企像巨无霸一样张牙舞爪,吞噬一切的架势就不难明白。经过三十年,利益分割已经基本完成,放眼往前看,民营企业的空间似乎越来越窄了。

古老中国从来是个权力通吃、权利为零的社会,今天仍然是一个绝对权力主宰的社会,高居全体公民之上的权力机器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兽纹丝不动,每当公民不愿任由权力宰割、起来捍卫自己最简单的权利,就会看到那些所谓的法律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每个权力部门都会嘲笑年复一年出台的那些法律,最多变些花样玩弄这些法律,骨子里则抱着轻蔑。那些掌握了大小权力的人眼里只有权力,除了权力还是权力,权力是它们的爹娘,权力是它们的儿孙,权力是它们的财富,权力也是它们的坟墓。它们不相信世界上除了权力还有别的什么可以依赖,值得它们尊重。权力成为它们的全部,也许这是毛泽东时代都不能想象的,毕竟那个时代还有畸形的骗人骗己的高调理想主义,权力只是为这个主义服务的工具。而今天的中国,只剩下赤裸裸的低调机会主义,有奶便是娘,权力舞台上清一色脱得光溜溜的,没有遮羞布,甚至连"皇帝的新装"也不需要了。要说"变",这就是三十年来最大的变化。

从这个变的一面来看,mao时代到deng时代的多数时光,虽然中国土地上弥漫着暴力的血腥气,但是在日常社会生活层面,统治者主要还是通过隐蔽暴力和意识形态配套进行统治,街道居委会的红袖套就可以为党国分忧,担当思想警察、政治警察的角色,一个公民一旦被体制驱逐,几无容身之处,只有乖乖就范,社会乃至家人都缺乏同情之心,不仅出于恐惧,有许多人是真心诚意地相信统治者宣传的那套东西,乌托邦蓝图如同一个美丽的画饼,使许多原本具有思考能力的人丧失了正常的判断力。毛泽东在很多时候无需借助警察来对付质疑、批判这个体制的人,只要把他交给居委会、交给群众就解决了。在全能体制之下,没有任何生活资料的来源,一个人要活下去,除了低头之外,别无出路。不肯低头的林昭、遇罗克、王申酉、李九莲们只有直面死亡。而今天的中国,依靠意识形态说服的时光已一去不返,街道老太太的红袖套不可能代替思想警察、政治警察,穿警服或不穿警服的警察只有亲自登场,这也意味着这个时代只能依赖公开暴力进行控制了。当不同的思想观点、政治价值都要警察出面拦截时,这个统治已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也是空前的脆弱。对于公开的暴力,人们总是警惕并心存排斥,警察的直接出场虽然短期有效,尤其还处于控制"点"的阶段时,一旦需要进一步控制"面",即使警察队伍扩大几倍,也注定不够用。到那个时候,统治也就完全失效了。观察三十年来中国的变化,权力结构没有变,专制心态没有变,但是统治技术却在不断的变化,并在继续变化当中,这些变化长远来看,并不是都有利于权力集团,简单地说,统治技术也是一柄双刃剑。人们常说,这三十年,中国大陆发生了巨大变化,主要当然是在经济和物质生活方面,但是也不能忽略了统治技术层面的变化。

变与不变,也许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不能光看"变"的一面,或"不变"的一面,只有清楚地看到变与不变的两面,我们才有可能对自己今日的生存处境做出更准确的估计。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到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简单地把变仅仅理解为剧变、突变,同样要重视渐变、悄无声息的演变,即使是突变、剧变也是由渐变日积月累而成的。我不相信有天上掉下来的突变、剧变,这样的突变就算今天晚上来临,只要我们没有做好准备,同样的不可靠。站在变与不变之间,我们可以逐渐清晰地看到三十年来渐变的轨迹,也看到渐变过程中的种种曲折和艰难,从而对变与不变可以做出接近现实的判断,既不幻想一夜突变的奇迹,也不放弃每一天、每一年脚踏实地的努力,中国今天千疮百孔的现实问题既是上百年特别是六十年来历史积累、扭曲变形的产物,也是几千年来权力至上的皇权文化基因在起作用。现存的权力集团固然要为文明进程的延误承担不可逃避的责任,接受历史的审判,同样,每个普通的中国人也无法回避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试问,难道对现实保持批判、希望中国早日走上政治文明道路的中国人,我们自身都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吗?如果我们的责任尽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看到我们在尽责任,也陆续加入这个行列,来尽自己的责任,我相信,渐变的过程就会加速度,总有一天我们会看到帝国大厦的倒塌,见证自由中国的诞生。

    我经常会遇到一些朋友,平时只接触防火墙以外的海外中文网,拒绝接受一切国内可以接触的新闻,当然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更多的人或者说绝大多数的人只能通过官方允许的媒体接受信息。这两类人看到的现实中国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看到的几乎全是中国社会阴暗、无望的一面,后者看到的则是繁花似锦、无比和谐的盛世,一切不利于现政权的信息都被过滤掉了,一切不同的声音都被遮蔽了。这是两个不同的中国,乃至是截然对立的中国,但都不是真实的中国。真实的中国决不是官方宣传的美好盛世、追赶美国的世界强国,但也不像某些海外网站刻意渲染的那个样子。中国正在渐变当中,处于变与不变之间,一旦中国人的努力达到某种程度,突变、剧变的一天同样会降临,每个人首先要追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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